结果证明,我的计算失误了。
鹰眼大叔瞪了我一眼,浓密的眉毛轻蔑似的跳动了一下。他吐着浓厚的带着烟味的气,那气直接扑打在我脸上。
他紧接着上前一步,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。
“小崽子!还想跟爷玩儿把戏?你还早了几百年呢!”他忽然后脚一蹬,顺势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,洁净的刀身反射着月光刺亮我的眼睛。
我猛地一退,没想到却撞在墙壁上。
这样下去可不妙,再不久尤娜就要往回跑了,我要争取时间。
我尝试挪动脚步,不料却遭来对方飞身一击。
他前脚一跨,转眼就到我跟前,卡死了我的去路。接着右手又反手一挥,试图用刀割破我的喉咙。
我见势一蹲,躲过他的攻击后,直接撞向他的肚子。
可是扑了个空。
对方猛然退后,只留我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你以为你很行嘛!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跟我斗?”
“确实我不认为这点功夫就能打倒你。”
对方很强,至少来说在体能方面是我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才可能赶得上。
“可是,即使打不倒你也无所谓不是吗?”
“你……”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简单来说,就是我投降!”
鹰眼大叔的嘴抿成一条线,而那条线就在刚才丑丑地扭曲了。
“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算不算合格呢!”
——不是敌人,就没必要打败。
“合格?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呢!”他气势汹汹地上前。
“刻意避开学生聚集的地方的爆炸,探测了学生的动向后又不加以防备,甚至于,连学生冲上来反抗的时候,出于判断,选择用刀背攻击——”
没错,刚才这位大叔企图划伤我的,并非锐利的刀尖,反而是刀背。
我勉强着站起身来。
“仅仅是这些当然不足以说明什么……”
打算活捉对方,或者说打算用于贩卖之类的用途也会这么做。
——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那种价值。
“早晨严密防守的骑士团,没理由在这个各个学校的精英都会出场的宴会中缺席。而只要有他们的存在,这个宴会也就没理由突然间安静下来。”
打斗是不可避免的。
且不论胜负,但一定会有交手,稍微没有控制好力道就算打破墙壁也不足为奇。
“所以你以为什么?”
“你们不过是来了一场测验罢了。或者说演习。没错吧?”
这是最好的解释。
一切都太不合理了。
安静地出奇,哪怕是有人质,也应该会有人用魔法来解救,毕竟人太多了。施展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魔法太过简单。
“哼,演习?你小子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。”
其实就算是这么说也的确不合理,不管怎么说,会堂里太过于安静了。
没有刀剑铿锵的声音,也没有人惊慌大叫的声音,虽然一开始的确有,但这么快就安静下来的确是不合理。
“虽然看上去你好像有些自豪,不过很可惜,这不是演习!”
猜错了么?
鹰眼大叔反手握住小刀,锋利的刀身对准我。
嘁,猜错了?
可是不对劲,骑士团的人在哪里?
这是我最大的疑点。
“看起来那边也已经结束了呢。”
鹰眼大叔没有攻击我,而是望着我身后。
那里,另外一个守卫正抱着晕倒的尤娜。
“尤娜!”
这声大喊没有把她叫醒。
我这次的策略完全建立在“对方不过是校方派来检测我们实战演练能力的人”这个基础之上。
这是场赌局。
我把所有不合理的地方赌在了这个可能性上。
这对于校方那些老顽童的思想是再合理不过的。
“看来结束了呢!”
抱着尤娜的彪形大汉点点头。“收工吧。”
虽然现在很想反抗,可对方手里有人质,恐怕也不会让我随心所欲吧。
⬛
“太糟糕了,结果太糟糕了!”头发花白,面容布满皱纹的老人坐着发怒。“没想到结果如此糟糕!”他每说一句,都狠狠地把桌子拍一下。
“居然全灭……没想到啊,实在是没想到……”他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女性,可现在她却沉着头,没有了风姿绰约的高傲姿态。
“虽然预想过会有些糟糕,但居然糟糕到这个地步。都已经升上高三了,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。看来有必要改正一下我们的教学方案了。”另一名穿着正装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一副冷静地口吻说道。
“哎,果然还是戒备心太不足了。”那位女性唉声叹气。“就连我引以为豪的学生都落败了。”
“不,重点不在于落败。尽管他是年级第一,但比起正规的皇族骑士还是有很多欠缺的地方。他最大的不足在于没有正确地引导学生们。”老者看着桌上的资料,指着其中的一页批评道。
“意思是没有领导才能么?”男性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份资料。
“不,应该说训练不足。天生具有领导才能的人少之又少,大部分的都是一种训练。潜移默化的也好,刻意为之也罢……”老者解释道,把资料翻了一页。
“这次的结果很糟糕,不过是否要告诉学生这只是场演习?”女性如此询问着老者,看来那位老者的身份要高于这位女性。
“不,学生之中应该还是有人发觉了。”老者难得笑了笑,有些自豪地靠在椅子上。
“可是最后是由骑士团假装解决事件,照理说应该——”
“就是这点才令人起疑啊。”
“本该在会堂附近时刻准备的骑士团偏偏是从外面急忙赶来——的意思么?”
“这次的结果就以全员不及格上报吧!”
“嗯,也只能这样了。”女性这样应声道,下一个瞬间全身被光芒包裹,在光突然闪烁之后便消失不见。
“那我也得去准备一下新的教育方案了。先行离去了。”男子鞠躬之后瞬间分散成粒子状消失。房间霎时间变得寂静。不过那份寂静没有持续多久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只剩老者一人的房间里传出笑声,那是自豪的笑声,那是愉快的笑声。
⬛
宴会上的那么一闹腾,结果我们去布加口中所说的“禁断的领域”的计划也取消了。
虽然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欲望就是了。
我回到了家中,父母貌似出门了还没有回来。黑洞洞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,我没有使用照明魔法,家里也没有什么照明石。
虽然我不怕黑,但对黑暗还有有恐惧的。
这并不矛盾,我想。
今天体力消耗有些严重,说起来也不过是绕着结界跑了几下居然就累成这副模样。
我完全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双脚了,任凭重力的拉扯我倒在床上。
床上有股淡淡的芳草香,应该是母亲才回来的吧。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,这种小事却记得这么清楚。
我在床上翻滚了几下,草原般的气息将我包裹,仿佛还混杂着些许花的香味,以及母亲最爱用的那种香水的味道。
“虽然很安心……”
“不过以后还很艰难呢……”
虽然最后是由骑士团的人收场,可那也太过肤浅。几乎就是像演戏一般,毫发无伤的冲进来就算了,稍稍威吓一下敌人就投降了。
这完全没道理啊!
“如果这终究还是场演习的话……”
开学第一天就搞这种演习,看来高三的学生很辛苦呢。
况且,就结果来看,这次的演习是相当失败吧。
最后竟然由骑士团的人收场,那样仓促的结尾想必是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吧。
“不过这些说法也都是以这一切是演戏为前提罢了。”
也不能排除真的是恐怖分子袭击的可能性。
忽然,黑暗的屋子角落发出了淡淡的微光。
红色的光芒温暖地照着这间屋子,虽然光芒在逐渐加强,但始终没办法照亮整间屋子。
“啊!原来你在啊!不过,不用那么努力也行哦!”我坐起来,对着那团红光说,“我是故意不照亮屋子的。怎么说,虽然我不喜欢黑暗,但是黑暗的时候,没有人能看得见我,这让我格外安心呢。”
虽然这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。
“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照亮。一直以来你的光芒都是那么微弱,连一间屋子都照不亮,可是呢,总是能把我的心照亮啊。我很感谢你哦!”
这个发光的生命体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,不是精灵,不是天使,不是恶魔,不是龙,如果它没有在听到我的话之后抖动身子的话,我甚至都不认为它是个活物。
光芒忽然间消失,屋子又重新陷入了黑暗。
“留真先生,您好?”
突然响起了敲门声,以及低沉的,一个老人的声音。
怎么办,装作不在家?
大半夜敲门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吧。
“您在家的,不必要躲藏,这里有您的气息。”
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,这里是我家,当然会有我的气息啊!
“还有一股——嘶,这是——”
听上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房间没有开灯,他没理由得知屋子里有没有人才对。
不可能吧,真有什么气息的……
“既然您不愿意出来我也不强求。我只是来转告几句话而已——留真殿下,希望您能够好好地活下去,属下在天国为您祈祷,不,也许是地狱吧——”
“他怎么样了?还有,你是谁!”我终究还是打开门了。
“您还是出来了啊!”
月光之下,只有一个穿着白袍大衣的圣职者,他脖颈上挂着一个银色的粗壮的项链。
他微微鞠躬。“在下是谁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在下要传达的消息:那位先生已经飞度。”
我站着,说不出话。
“在下要转告的消息就是这些,另外——”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包裹着什么的红布。
“这是那位先生的遗物。”
我颤抖着双手接下了那块布。
“那在下就现行告辞了——”
“诶,等等——”
话音刚落,那位圣职者便消失不见了。
我打开红布,里面放着损坏了的半个玉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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